可怜的凯蒂脸色苍白,浑身发颤,等着达德尼昂写回信。
阿托斯对这个年轻人大有影响:朋友的规劝,加上良心的呼唤,使他下了决心,既然面子也挽回了,报复也得手了,现在就该跟米莱迪一刀两断了。因此,他拿起一支笔写了下面这样一封回信:
夫人,下回何时见面恐怕很难说定;我康复以后,类似的应酬殊为繁多,故而只得按先后次序约会。等轮到您,自当另行通知。
吻您的手。
德·瓦尔德伯爵
蓝宝石戒指只字未提:咱们这位加斯科尼人是想把它当作一件对付米莱迪的武器保存起来呢,还是——说白了吧——想留下这颗蓝宝石,准备山穷水尽时拿来派治装的用场呢?
不过,用一个时代的观点去评判另一个时代的所作所为,总是要出毛病的。如今会被看作一个体面人的奇耻大辱的事情,在那个年头却是稀松平常、极其自然的事情,去从军的贵族子弟通常都是靠他们的情妇接济的。
达德尼昂把信纸摊开递给凯蒂,她起先没有看明白,但重看一遍时,差点儿没乐得发起疯来。
凯蒂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种幸福:达德尼昂不得不把写在信上的那些话再亲口对她说了一遍;可怜的姑娘明知道,按米莱迪那种暴烈的性格,她把这封信交给女主人时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但她还是撒腿就跑,一口气奔回了王家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