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与芙蓉住的那小套间,周芙蓉靠在床上看一份育儿画报,很认真的样子。暮色从窗外逸来,斜斜地打在她脸上。洗澡过后的她浑身慵懒,云鬓半抹,眼睛半睁半闭,脸蛋白皙红润,额头有一道浅浅的细纹。鼓囊囊的胸脯将薄薄的丝绸睡衣顶成山峦。我一阵激动。也许她在憧憬着,一个曾经失去孩子的母亲,沉浸在画报上儿童带来的臆想之中。
周芙蓉见我进来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一样。我很生气,想将她朝里推。我们都不言语,总是这样,她看我居高临下,我看她色厉内荏,她真是我的克星。
想想我身上山一般重的使命,赶紧装扮一张笑脸给她,走到她面前。她大约感觉到我进来了,将头抬起,疑惑地问:“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怪怪的?”
我不回答,还是那样看她,轻轻将她的手捉住,轻轻地抚摸。她脸色一下黑下来,说:“衰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这么怪糟糟的看我好不好?”
我定定神,鼓足了勇气。“老婆……”但看她脸色一下下黑了,乌云盖顶的样子,想好的话却也说不下去。
周芙蓉撇撇嘴儿,阴恻地道:“说呀,不是作大报告了吗,怎么回家连话也说不囫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