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每当我沉浸在幸福得一塌糊涂的玫瑰色美梦中时,马上就会被街坊大妈刺耳的说话声,或是生病孩子歇斯底里的哭闹声吵醒,丑恶的现实又在我面前袒露它灰色的尸骸。回归现实后,我看见的是与梦中的贵公子毫不相似、丑陋得可悲的自己的模样,刚才对我微笑的美丽女子也不知所终……这些东西到底都跑到哪里去了?就连附近跟孩子玩得浑身是土的脏兮兮的女仆都不瞧我一眼。只有我制作的椅子孤零零地留在原地,犹如美梦的残片。而这把椅子,过不多久也将被送到和我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去。
就这样,每完成一把椅子,我就会产生无尽的空虚感。那难以形容的、让人厌恶至极的心情,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发展到不堪忍受的程度了。
“与其天天过这种蛆虫般的生活,还不如干脆死掉!”
我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即使在工作间里敲着凿子、钉着钉子或是搅拌着刺鼻的涂料时,我也执拗地想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