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掀翻了高殷的小小围墙。把真实世界赤裸裸地拉到了大齐天子面前。年轻皇帝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很长一段时间里连个清晰的字音都发不出来。同样的军队,为什么在父亲的指挥下可以封狼居胥,到了儿子手里,却沦落到了靠虐杀百姓来逞威风?
参加讨论的另一位客人,来自大洋的八足软体使者,对袭扰队的暴行有着自己的见解。他(?)晃动布满吸盘的触手,表示战争就是这样的东西,任何靠近的生命都会被其艳兰吞噬。但这种论调说服不了雪风,更说服不了高殷,年轻皇帝激动地站起身来,连叫带嚷地吼了足足半刻钟,如果没有大洋使者张开的薄膜,最外围的哨兵都得被他招来。
他对滥施暴行的军中败类大加声讨,发誓要把他们送上木架千刀万剐。他对“下面那些败类”恨的牙根直痒,声称要把所有欺上瞒下的军官一个一个揪出来,交给校侯和大理寺严加治罪……
从这里开始,高殷的情绪就失去了控制,他很快就从痛斥兵痞变成了痛斥自己,接着又对穹庐中的两位客人不分青红皂白一通大吼,责问他们“为什么不早些上奏真相,放任惨剧发展至斯?!”
年轻皇帝不是第一次失态了。田鹏鸾、杨愔还有斛律熙和,都有很巧妙的方法帮他冷却怒火,可问题是霜雪之风不是高殷的贴身宦官,大洋使者也不是无条件包容一切的未来淑妃。面对指责,使者收回薄膜,明智地向天子躬身告辞,返回了用来藏身的咸鱼仓库;雪风则是用狐火继续支起隔音罩,针尖对麦芒地把高殷的指责逐一驳回,然后怒气冲冲地隐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