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默放下画笔时,看到荣安像一尊泥塑,呆呆地坐着。她的脸色几乎可以融入身后的粉壁。她慢慢地走过来,扫一眼信默的新作,嘀咕一声:“真难看。为什么画一场难看的雪?”
信默温柔而耐心地回答:“看不透的东西总是有别样的美,需用心去体会。”
荣安微微地仰头注视他的面容,点头说:“是呀。”她清清嗓子,又说,“我刚才去了相府。我原以为,一辈子也不会拜访那里。”
信默注意到一缕湿发贴着她光洁的前额。他轻轻地把它掠到一旁,低喃道:“我知道,你做这不情愿的事情是为了我。但是有什么用呢?迟早会查到我身上。信端做了那样的事……白家一定会遭到报复。”
“那也不该是你承受的。”荣安固执地说,“可老贼太狡猾。他好像天生仇恨我,不放过嘲弄我的机会。”
信默猜到她可能听到的话。他的心快速地跳了起来,可他并未慌张,好像很久之前,他就开始期待这一刻。他平静地问:“他说了什么?”
“很多。”任性的荣安一反常态,安宁地说,“他问我,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求他。因为你知道没用。他说,这就是你娶我所图的,要我为你摆脱麻烦。我该相信他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