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我也去买。”谢阮问。
“铅。”李凌云放下一卷,又拿起新的打开。
“那不是用来做器皿的?太常寺的匠户说,上古制作的青铜器里面,就含有铅。”谢阮疑道。
“对,就是铅。如果把葡萄榨成汁,然后将葡萄汁放在铅锅里熬煮,有机会在葡萄汁熬干后得到一种水晶一样的东西。把这东西磨碎,就成了与你现在吃的糖霜口味一样的东西。不过这种东西和柿子上的糖霜不同,人吃了不但会恶心呕吐,粪便漆黑,而且会头晕烦躁,吃得太多的话还会失眠发狂,乃至死亡。”李凌云目不斜视地翻着帛卷。
谢阮眉头微挑。“这样说来,制作这种东西的人,岂不是在害人?”
“这玩意儿本就是拿来害人的,”李凌云的指尖在卷轴某处划过,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目光扫得慢了很多,“这东西其实最初是术士在炼丹时发现的,后来有人发觉它滋味甜美,就充作糖霜卖钱,谁知却意外致人死亡。最初那个案子,我们封诊道有记录,虽费了一番功夫,还是查出是食用此物中的毒。当时是贞观[7]初年,太宗皇帝得知之后,就严命收缴这种东西,制作者有的偿命,有的发配蛮荒,民间再不允许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