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延淮看见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走到她身边,语气愈发冰冷,“你是跳河去了吗?”
冼青鸿不说话。
“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你怎么就成天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冼青鸿埋着头,冷冰冰吐出一句:“和你没关系。”
他闻言一怔,自嘲道:“那我还真是多管闲事。”
叶延淮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却蓦然顿住了。
他在冼青鸿面前,太容易被惹恼。可,以他本身的观察力,这种事放到别人身上,他起码已经思虑了五个来回。
于是他慢慢转过身。
冼青鸿左手紧紧攥着绷带,用力到骨节泛白。头发遮住脸,身子则完全缩进床铺的阴影之中。
叶延淮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走过去,站在冼青鸿床边,很是犹豫地喊了一声:“冼青鸿?”
她没有应声。
他慢慢将手放上她的肩膀,极压抑、极微小的颤抖,隔着手掌,传向他的五脏六腑。
叶延淮丢盔卸甲。
他半低下身子,手指轻轻挨着冼青鸿的肩膀,语调与方才完全不同了。
他说:“你哭什么啊?”
他把冼青鸿垂在眼前的几缕头发拨开,才发现眼泪已经沾湿了她整张脸。他手忙脚乱地去擦她的眼泪,袖子没一会儿就湿透了。
冼青鸿咬得嘴唇发白,他看不下去,轻声说:“你哭出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