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回击实出意外,维尔福不免惊异,浑身一抖,犹如一名士兵感到穿透盔甲的一击;他那高慢的嘴角一道纹表明,从一见面,他就没有把德·基督山伯爵看作一位文雅的绅士。
维尔福环视一下周围,想再抓住一个什么话题:刚才的谈话跌落了,似乎摔得粉碎。
他瞧见他进屋时基督山正察看的地图,便又说道:“您在研究地理吗,先生?这可是一门内容丰富的学问,尤其对您,据说您游历的地方,同这张地图上印出来的同样多。”
“是的,先生,”伯爵答道,“我们都对人类生理进行研究,所不同的是,我从整体出发,您从个例入手。我想从整体推及局部,总要比从局部推及整体容易。这也是一条代数公理:由已知数推算未知数,而不是由未知数推算已知数……哦,请坐吧,先生,您请。”
基督山给检察官指了指一张扶手椅,而检察官不得不亲手往前挪了挪;伯爵就省事多了,就势坐回刚才客人进来时他跪在上面看地图的座椅,这样,他胳臂支在现在成为话题的地图上,背对窗户,就半侧着身子对着客人了。这场谈话方式,一如在莫尔塞夫府和丹格拉尔府上的谈话,即使不是在情境上,至少在人物方面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