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除了他们一家子,还有拉长着脸的朱氏,一言不发目光却带刀子的云秀儿,还有眉头微皱颇不耐烦揣着衣袖的秀才老爷。
云雀挨着连氏站着,身后是毫无存在感的云雁和小五,本就不大的上房显得有些拥挤,加上略显沉重的气氛,似乎是‘敌不动我不动’的僵持住了。
半晌,闷葫芦似的云立德喊了声“爹”。
老爷子紧绷的脸颊稍稍松动了下,长长的“哎——”了一声,也不知是应他还是叹气,在昏黄晃动的灯影里,颇有些凄凉的意味。
这一声后,笨嘴拙舌的云立德又不知该说啥了,于是再次沉默下来,布满厚茧的大手搓了搓,像两张粗糙的纸在相互摩擦,安静时,这点声响都格外明显。
至于么,云雀垂眼看着自己的鞋尖,百无聊赖的想,老爷子啥意思这屋里个个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还非得弯弯绕绕的,以此表达‘无奈’么?
丢的东西压根儿没指望找回来,云雀明白,老爷子肯定也明白,这结果是他早就料到、也早盘算好的,此时怕不是‘无奈’,而是‘没脸’。
老爷子好脸面,可打心眼里觉得‘天下理儿都得跟她姓’以及‘全家都得让她拿捏’的朱氏却丝毫没觉得有啥开不了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