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到这里,门居然又响了。一夜之间连来两个旅客,这可不寻常。潘海天打开门,做好了再被吓一跳的准备,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刚才那么惊悚。来客是一个身材瘦长的中年羽人,在这样的雨夜里居然浑身没有沾上一点泥,实在不易。当他走进客栈后,潘海天才注意到,他的左眼已盲,上面有一道醒目的疤痕,腰悬的宝剑说明他是个武士。
“我在大堂里坐一晚就行。”独眼羽人往桌上扔了一枚银毫,比一晚的房钱还多。潘海天喜出望外,但按规定,仍然需要登记姓名。
“登记个假姓名可以吗?”羽人说,“我的真名你没有必要知道。”
潘海天陪着笑:“那不过是官府的无聊规定,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也能让我有个交代。您愿意写什么名字都行,是真是假我可管不着。”
“出了事好交代……”这个神色阴鹜的羽人想了想,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嘲讽的坏笑,“就写上‘云灭’吧。云生云灭的云灭。”
“您随口编个名字都那么有学问!”潘海天掂着手里的银毫,不住地恭维。
和姬承不同,云灭显然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抱着手臂往椅子上一坐,很长时间一声不吭。潘海天坐在柜台旁编着小说,半点不敢去和他搭话。窗外雨声依然,毫无停歇的意思,不断有乌鸦的鸣叫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