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瞧罢。”老头儿心不在焉的回答。
大家告辞了。几位克罗旭走到了街上,台·格拉桑太太便告诉他们:
“葛朗台家出了什么事啦。母亲病得很厉害,她自己还不知道。女儿红着眼睛,仿佛哭过很久,难道他们硬要把她攀亲吗?”
老头儿睡下了,拿侬穿着软鞋无声无息的走进欧也妮卧房,给她一个用蒸锅做的大肉饼。
“喂,小姐,”好心的佣人说,“高诺阿莱给了我一只野兔。你胃口小,这个饼好吃八天;冻紧了,不会坏的。至少你不用吃淡面包了。那多伤身体。”
“可怜的拿侬。”欧也妮握着她的手。
“我做得很好,煮得很嫩,他一点儿不知道。肥肉,香料,都在我的六法郎里面买。这几个钱总是由我做主的了。”
然后她以为听到了葛朗台的声音,马上溜了。
几个月工夫,老头儿拣着白天不同的时间,经常来看太太,绝口不提女儿,也不去看她,也没有间接关涉到她的话。葛朗台太太老睡在房里,病情一天一天的严重,可是什么都不能使老箍桶匠的心软一软。他顽强,严酷,冰冷,像一座石头。他按照平时的习惯上街,回家,可是不再口吃,说话也少了,在买卖上比从前更苛刻,弄错数目的事也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