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人于西域,守御之规,不逮前世远甚;而其于柔然,终不能一大创之者,亦以其根据实在西北,而魏凉州兵力大弱故也。参看第十六章第八、第九节。延兴中,尚书以敦煌介远西北,寇贼路冲,虑或不固,欲移就凉州,赖韩秀力争乃罢。使行尚书之议,则西北守御之规弥隘矣。此亦误于初平凉州时逼迁其民之故。反观之,移民以实形要之地,其利自明。然晋、南北朝之世,能行此而收其利者,则绝未之见也。河南之不可复,实误于淮南之不能充实,即其大者,自东晋以来,弊皆如此。
《晋书·宣帝纪》:魏正始七年,吴寇沮中,夷夏万余家避寇北渡沔。帝以沔南近贼,若百姓奔还,必复致寇,宜权留之。曹爽不从。贼果袭破沮中,所失万计。有民而不能卫,则反为敌资,此兵争之世,缘边之所以多旷土也。
《宋书·州郡志》论淮南云:三国时,江、淮为战争之地,其间不居者各数百里。此诸县并在江北淮南,虚其地无复民户。吴平,民各还本,故复立焉。其后中原乱,胡寇屡南侵,淮南民多南渡。成帝初,苏峻、祖约为乱于江、淮,胡寇又大至,民南渡江者转多,乃于江南侨立淮南郡及诸县。此最可见兵争而缘边旷废之情形也。
于是有度不能守而豫弃之者,《晋书·五行志》:孝武帝大元五年,大水,去年氐贼攻没襄阳,又向广陵,于是逼徙江、淮民,悉令南渡,三州失业,道相望,即其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