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行政上的便利措施。”他总是有借口。
“假如你愿意代劳,我会很感谢的——那样我就可以有更多时间做科学工作。”
弗洛伊德是官场老手,打太极功夫当然了得;不过现在是在人屋檐下,一身功夫也施展不开。
现在是舰上的半夜,他虽然人在发现号上,但得每隔半小时打电话给列昂诺夫号上的布雷洛夫斯基,看他有没有偷睡。依照正式规定,值班睡觉的处罚是(库努一向坚持的)不穿航天服从气闸丢出去。不过假如真的执行的话,奥尔洛娃现在恐怕无人可用了。其实在太空中很少有突发事件出现,而且舰上有一大堆自动警示系统,因此没有人认真值勤。
自从他不再自怨自艾,紧凑的时间也不容许他这么做,弗洛伊德开始利用值勤时间做些有用的事。他有许多书要看(他已经第三次放弃了《追忆似水年华》,第二次放弃了《日瓦戈医生》),许多科技论文要研究,许多报告要写。有时候还要找话题和哈尔聊天——只能用键盘,因为计算机的语音识别系统仍然不太正常。他们的对话内容大致像这样:
哈尔——我是弗洛伊德博士。
晚上好,博士。
我从22点开始值班。一切都还好吧?
一切正常,博士。
那么五号面板的红灯为什么闪个不停呢?
舱库里的监视摄像头坏了。库努说不必理它。我没办法把它关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