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
“没醉。”
她伸手五个手指头在他眼前晃:“这是几个?”
“五个。”
他伸出手来,把她的四个指头摁下去,留下一个,他说:“我说的是最美的一个,是一个。”
他握住她的手便没有放开,他的手心太烫了,整个面孔在她眼前放大,清俊的五官在微弱的灯光里轻轻发红。夏夜的蛐蛐好像在叫,公路边还有很多蚊蝇在空气里浮动,远处是白日拍照的花田,现在黑压压一片,像被收割后废弃的庄稼。
他吻过来的时候,她的嘴唇有些干涩,她当时还在想,向日葵在夜晚是向着哪一面?花朵是张开还是关闭?明天要记得买几盘成熟的瓜子带回去呢。
夜深时,他们相拥在旅店的床上,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他的手心放在她裸露的后背。
他们没有再说话,窗外的月光太亮,即使关了灯,也能看见墙上挂着的那盆塑料向日葵。他们感叹,假花始终是假花,没有花朵的芬芳和柔软,也失了盎然又热闹的生机。
天明他们在车站告别,她掏出一张彩色便笺,写了邮箱号递给他:“到时候发给我照片。”
他笑,眼睛里有描述不清的情愫。
“再见。”
“嗯。”
“一定要生女儿啊。”他又补充。
“好啊。”她笑。
他们没有留下更多的联系方式,这样的事件每天都在发生,本来就是不问结果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