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芙妮不知道我抛弃了她,去做了手术。
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无法面对她。我辞职,离开我们居住的城市,一年后才回来;胆怯和背叛使我憎恨自己,但我同时又为逃脱而欣喜。
她对我提起了诉讼,但几天后就撤诉了,通过律师同意了走简单程序离婚。在离婚结束前,她寄给我一封短信:
说到底,其实没什么好害怕的。我还是原来的我。拖延是发神经。现在我已经做出了信仰之跃,我不可能比现在更自在了。
爱你的机器人妻子,
达芙妮
我二十八岁的时候,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切换了。我在大学里认识的朋友全都切换了。新工作上的同事才二十一岁就切换了。我通过一个朋友的朋友听说,伊娃早在六年前也已经切换了。
我拖延得越久,就越是难以下决心。我可以征求已经切换了的一千个朋友的意见,我可以一连几小时考问我的密友,问他们儿时的记忆和最私密的想法,然而无论他们回答得多么有说服力,我都知道恩多里装置已经在他们的脑袋里待了几十年,学习的正是该如何伪装这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