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叹道:“可不是,三娘父祖还在时,纤巧绣坊也算生意兴隆,就是兄长不成器,学了一身纨绔习气,父祖病故后,渐渐败光了家业,娘家落魄,三娘便被夫家嫌弃,寻了个好妒罪名,竟把她休弃,她不哭不闹,亦不自哀自怜,助着兄嫂重振家业,真真是个刚强女子。”
班氏与罗三娘也不算相熟,但这些年,因为纤巧绣坊出品精美,众多豪门贵族也颇喜将衣用所需绣品交付他家订制,罗三娘便少不得与各家女眷来往,班氏喜她言谈诙谐,又没有商贾人家一贯的阿谀之态,更从别家女眷口中听闻了罗三娘的遭遇,越发惺惺相惜,这时见仆妇提起罗三娘不尽唏嘘,脸上更见不忍的情态,班氏问道:“罗三娘可是患疾?如今外头兵荒马乱,采买药材自不方便,莫不去问一问许郎中,缺了什么药,但凡咱们家中有,尽可施予。”
仆妇越发连眼圈都红了:“三娘已经不在了。”
班氏惊坐而起:“这是怎么说?”
“那些杀千刀之蛮狄,十好几兵勇,闯进罗家,劫财不说,竟将三娘奸污,三娘不堪受辱,反抗时被蛮狄扼杀,三娘兄长上前阻止,也被打得遍体鳞伤,许郎中出诊,是为罗大郎疗伤,三娘却已经是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