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驹垂下头,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很矛盾,一会儿希望你投降,一会儿又害怕你投降。从东北军讲武堂开始,风风光光,走在街上谁也不放在眼里,到今天,落到这般地步,我看不到希望。少帅那儿是没希望了,南京老蒋那儿也没希望了。竖起大旗跟着先遣军冲锋,咱二话没有,可是,现在先遣军也没希望了。”花驹用绝望的眼神看看天花板,又看着谢铁骅,眼神发散,如同死人。谢铁骅将花驹扶正,弯着食指抬起花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坐正了,看着我,老子就是希望!老子可以死,但不会投降。只要不投降,人人做死士,中国就有希望,小日本早晚会崩溃的。”花驹想起那条凶恶的大狼狗,想起自己手无寸铁,就连根棍子都找不着,心里一阵难过,他说:“我很矛盾,我不希望你投降。你当过我的教官,我花驹这辈子什么都不信,我就信你,你要是投降了,我也就完蛋了。”谢铁骅盯着花驹,心绪复杂。过了一会儿,他回到黎明身边躺下。黎明耳语道:“他是叛徒吗?”谢铁骅也耳语道:“难说。”
监狱角字号监舍里,雄井和一个狱警手持电筒查监。手电筒光透过铁窗,晃过监舍的长铺,凝聚在乔群脸上。乔群猛地坐起身来,手电筒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雄井盯着乔群,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命令狱警开了铁门,进了狱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