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绣在屋檐下一直呆呆坐着,整个人空落落的,其实她啥都没想,因为她啥都想不起来了。她感觉自己像头顶那片惨淡的云彩,跟着风的方向一直跑啊跑啊,慢慢变小变淡,直到无影无踪。
内疚没能敌过疲倦,王四维躺在床上,噗鼾地动山摇。
捋捋头发,女人站起来,脸上掠过一丝轻笑。
蹑手蹑脚来到外屋,她没敢开灯,借着从窗户挤进来的月光,找到了男人搭在凳子上的夹克。她把衣服捧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古物。小心翼翼移到窗户边,女人慢慢松开咬紧的嘴唇。翻检如同蜻蜓点水,指尖顺着衣服的线缝抖战游走。
女人在月光下铺开一方灰白。她侧耳听了听,男人粗壮的鼾声在里屋上蹿下跳。
剪刀在夹克前襟亦步亦趋,看似无声无息,其实雷霆万钧。女人直起腰,看着夹克接缝处炸开的缝隙,长长吁了一口气。抬起衣袖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左顾右盼一番,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纸片,捋开,一尺长形符咒,在月光下跳跃着幽怨的浅黄。符咒上无数黑色的蝌蚪,交织出暧昧的迷幻。女人心细,在符咒外裹了一层塑料纸,这样就不怕反复的搓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