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你还是对玛迪有意见?”何泰基问。
这是一个挺微妙的问题,叶梓闻感受到了。
不过,他不想再拐弯抹角:“我不想对他有意见,是他的所作所为让我不可能对他没意见。他不去见客户,却老说我们获知的客户声音是噪音,他从不做技术决定,却又总自诩拥有几十年的经验,他不做大的、战略性的决定,却在细节上对他的团队横加干涉,比如工程师们自己愿意加班,他不允许,或者越过他的直接下属去安排他们再下一层的人事任命......”
何泰基没有说话。
“......你要让我说,我可以给你说一大堆。但是,最让我气不过的,是他那种傲慢的态度。他极端轻视我们的客户和国内的同侪供应商,总认为他们什么都不懂,只有我们最厉害。可是,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呢?我们的一切技术都不是原生的,不是靠我们的团队从零到一做起来的,我们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不思进取,却嘲笑身边白手起家、努力拼搏、奋起直追的同辈们,这有什么好吹嘘的呢?要是我,我简直要羞愧地钻到地缝里去。”
何泰基专注地听着。
“他总认为,C595离不开我们,中商航离不开我们,看不到我们被颠覆的风险。这本质上就是一种傲慢。我出生在一个三线建设的家庭,我亲眼看到我的父辈们怎么在汉中那个地方搞出一番事业,作为中国人,我不相信,只要我们想去干的事情,会干不成!”